「小妹豈敢,只是前些日子聽說師姐被選為了參加這次天門會的弟子,這個時候師姐怎還有閑心來小妹這裡閑聊?」珈藍搖了搖頭,說道。
「該做的準備,自然早就已經做好了,這次前來是最近聽到了一個門中傳言,想來珈藍師妹應該有些興趣。」龍顏菲似笑非笑地說道。
「哦,小妹最近閉關了一段時間,倒還真不知道宗內發生何事?」珈藍黛眉一挑地說道。
「珈藍妹妹可聽說,落幽峰的柳師弟前些日子已經回山了,並且還被門主和位元組選為了這次天門會的弟子。」龍顏菲眼角一瞥珈藍,抿了一口香茗,慢條斯理地說道:「莫非……龍師姐說的是柳鳴?」珈藍聞言,眼中閃過一道異色。
「除了這位柳鳴師弟,還會是誰?哼,這些年這傢伙也不知在哪裡去潛修了,一個月前才剛剛回山。我也是偶然聽到本峰的幾個師弟說起才知道。據說其剛回來時,被沙通天師弟偶遇到了,便立刻發起了挑戰,結果兩人一番交手,沙師弟慘敗了下來,柳師弟的實力,這些年似乎又有了很大的進步,據說已經到了化晶後期的境界。」龍顏菲微微一笑的又說道。
「門中雖然傳聞柳師兄根骨不佳,但他身處外門時,便能力壓八院弟子,如今能有如此修為,倒也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。這倒讓和柳師兄一同入門的小妹,頗為的慚愧。」珈藍沉吟了一下後,才若有所思的回道。
「珈藍師妹,你入門太晚,所以此次天門會才沒有你的名字,不過以你的天魘之術,日後在中天大陸也一定能大放異彩的!」龍顏菲眨了眨眼睛,開口安慰了兩句。
「師姐誤會了,小妹實力淺薄,豈敢和門中的其他師兄師姐們比較。」珈藍輕輕一笑,如此說道。
「原來如此。不過話說回來了,想不到珈藍師妹對柳師弟評價這麼高。說起來,這傢伙確實進步神速,如此短的時間便進入化晶後期,卻是罕見。不過即便如此,柳師弟想要參加天門會還是有些勉強。要知道天門會上強者如雲,各門各派派遣的弟子,也都是門中翹楚,幾乎都有力壓同階的實力,甚至會有不少假丹期弟子出現的!」龍顏菲嘆息一聲,如此說道。
此女當然有資格說這話,其也在前不久進入假丹期,擁有可戰一般真丹初期的實力。
即便如此,按照以往天門會的水平估計,此女實力在天門會中也只在中上,還是無法和那些真正的妖孽天才相比。
「龍師姐對柳師兄也太沒信心了吧,小妹倒是認為柳師兄很有可能在天門會上讓人許多人大吃一驚的,說不定有可能進入前十的。」珈藍臉色平靜地說道,語氣中卻隱含一份堅定之意。
「前十?」龍顏菲美目圓睜,差點把剛喝進的墨綠清茶給噴了出來。
「龍師姐若是不信,不妨與小妹賭一賭,如果柳師兄真的在天門會中走到了前十,師姐只需答應小妹一個小小的要求即可,反正不會讓師姐為難就是。要是小妹輸了,我就那這件銀河手鏈奉送給師姐!」珈藍微微一笑,翻手取出了一串晶瑩的銀色手鏈,宛如一道縮小的星河,璀璨奪目,一看就是件不凡的極品靈器。
「好了,這賭局我應下了,作為師姐自然不會佔你便宜,如果你贏了,師姐不僅答應你一個要求,還送你這玉蝗手鐲。」龍顏菲晃了晃手腕上的白玉鐲子,口中如此說道。
珈藍聞言,嫣然一笑,卻未說什麼。
「也不知你怎會對柳師弟有這麼大的信心,聽說柳師弟和師妹來自同一處,你二人之間不會另有什麼關係吧?」見珈藍笑不語,龍顏菲既然用幾分取笑的口氣說道。
她當然看的出珈藍剛剛是在激她,不過其倒是真的不看好柳鳴。
「師姐又胡說了!」珈藍聞言,俏臉微紅的嗔道。
「好了好了,不取笑於你了!不過話說回來,這次天門大會,不管是柳師弟還是我,恐怕都是一般的陪襯之人。」龍顏菲突然神色一正,話鋒一轉地說道。
「哦,師姐指的是……」
「素有內門第一峰的玄天峰,前幾年出了一個名叫『羅天成』的絕世天才,擁有傳聞中的都天靈體,據說擁有類似不滅之身的恐怖威能。如今此人修為才堪堪達到化晶初期,便據稱曾和一名聲名赫赫的真丹中期魔道修士交手,結果雙方竟平分秋色。如今他已經被宗門好幾名太上長老看中,確定為候選的秘傳弟子,也是這一次本門參加天門會最為依仗的弟子。」龍顏菲鄭重地說道。
「羅天成!」
珈藍聽完後,沒有介面什麼,但眸中一陣異色閃過,也不知在思慮些什麼。
……
同一時間,萬靈山朝元峰的某個洞府中。
洞府中通紅一片,到處充斥著亂竄的赤紅色火焰,上浮的火靈之氣凝聚成一頭頭的火龍,火蛇,虛空咆哮,此起彼伏,連布滿了禁制的地面和牆壁都有了融化的趨勢,隔得老遠,都能感到陣陣撲面而來的熾熱氣浪。
洞府深處的密室之中,一名紅衣紅髮的青年正盤膝坐在一團如火般的蒲團上,口鼻間呼吸之聲極大,引起周圍的火焰之氣隨之波動了起來。
忽然,此人腰間傳出了一陣嗡鳴之聲,紅髮青年眉頭一皺,翻手取出了一面陣盤,另一手朝其中打入一道法決。
下一刻,陣盤表面晶芒流轉下,一排細小的字跡出現在上面,紅髮男子目光一掃,臉色頓時變得冰冷無比。
「柳鳴……」紅髮男子口中喃喃自語了一聲,發出了一聲冷笑,很快又沉寂了下去。
同樣的一幕,在其他幾座山峰的各處洞府之中上演著,只是有人面露疑惑,有人頗覺震驚,也有人則憤憤不平……
太清門一個神秘空間之中,碧藍如洗的天空瀰漫著層層微動的灰雲,不見日月,卻自有光輝從雲層間隙中斜斜得傾灑而下。
天空之下,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靜水面,水面中心有一座月牙形的小島,島上一座孤零零的木亭中,一名身著金色錦袍的青年與一個頭戴玉冠,身穿黃袍的中年男子相對而坐,中間的石桌上則擺著一副青黑色的古拙棋盤。
這金袍男子面目英俊,雖然只有真丹中期的修為,整個人身上透出一種霸絕天下的氣概,如果柳鳴在此一定會一眼認出,正是和他有過數面之緣的金天賜。
而其對面的中年男子,玉冠神豐,氣宇不凡,卻是柳鳴在落幽峰見過一次的太清門掌門,天戈真人了。
「說起來,以往你不是對這種事毫無興趣的嗎?今次,怎會特意出面指明要落幽峰那名弟子參加天門會?我看過有關那柳鳴的訊息,早些年身為外門弟子時,確實小有名氣,在外門弟子大比之時甚至還和你交過一次手。但這應該不是你推薦其的真正理由吧。」天乙真人在棋盤上輕輕落了一子,抬頭望了一眼不動如山的金天賜,突然緩緩問道。
金天賜神情專註的雙指夾著一顆白棋輕輕落下,隨後抬起頭,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:「當日那一場斗靈,我很是盡興啊。」
天戈真人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,介面說道:「這件事我聽人說過,話說回來,你為何要跑去參加那一次的外門弟子大比?」
金天賜卻仿若未聞般,摸了摸下頜,目光專註的看著棋盤上的局勢。
天戈真人嘆了口氣,拿起一枚黑棋,一邊放下,口中則繼續道:「那個柳鳴進階化晶期以後,並沒有做出過驚人之舉,這些年更是在宗門之外潛修,在內門弟子之中,可謂是沒有絲毫的名氣。」
「本門雖說此時有些青黃不接,但百歲以下,真丹以下的強者也有不少,其中不乏一些戰績驚人,甚至做過驚動宗門高層的大事之輩。本座先前一番試探,觀其修為確實是化晶後期修為,雖然法力十分精純,並不像傳聞中的靠投機取巧進階,但想要在天門會中為宗門爭取到足夠利益,恐怕還有些力有不逮吧?」
「掌門你多想了,我只是看其順眼,順便向你推薦一下而已。」金天賜打了個哈欠地說道,隨手在棋盤上又落了一子。
「既然你想說,那也就算了。不過宗門中那些原本有望入選弟子,知道一個名聲不顯之人佔了如此重要的名額,控油諸多不滿,只因是你的提議,我才一力壓下的。但是如果這些弟子,繞開宗門直接去找此子麻煩,去讓其放棄名額,本座便無權過問了。」天戈真人說到這裡,目光落在了金天賜的身上。
「如此甚好,誰要是不服氣,儘管去找柳鳴比試便是,門中本來就是靠實力來說話,若是他們真能將柳鳴擊敗,那換下柳鳴,改由他們去參見天門會,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!」金天賜聞言,卻撫袖大笑,滿不在乎的模樣。
天戈真人見金天賜這般神情,雖頗有些無語,但也無法說什麼,當即掉轉話題,與其一邊閑聊,一邊繼續下棋起來。
三個月後,落幽峰洞府密室之中。
盤膝坐地的柳鳴,臉色凝重,雙手法決不斷變換,身前白氣蒙蒙的氣漩已經逐漸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的白霧,朝著黃巾符籙中融去。